人间客

知与清风归何处,我与桃花两不问。

原来太子也要挨揍(一、朽木难雕)

白切黑心机伴读攻X鬼灵精怪调皮太子受

 

谢连溪X纪星辰

 

关于一个傻乎乎的太子牺牲屁股换来爱情的故事。
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 

晨间清爽的风穿门而入,扫乱身侧之人的发丝,正巧缠住了纪星辰的发尾,让纪星辰恍惚了一瞬间。

 

纪星辰跪坐在席上,托腮看向身边的人——谢连溪是他见过生的最好看的人,侧颜清冷却不失隽秀,认真的时候眉尾低垂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若有似无的阴影。


若要让纪星辰来形容,他觉得谢连溪不似凡间人,若他是万千星辰中微不足道的某一颗,那谢连溪便是皎洁的明月,让他只能仰望。

 

纪星辰只是像这样静静看着他,都觉得心情很好。

 

仿佛察觉到了身侧之人一直环绕在身上的目光,谢连溪转头去看,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清澈眼瞳。

 

说不清是谁的心跳漏了两拍,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,风也不动了,上一秒还缠绕在一起的发丝也安稳下来,害怕打扰这美好的画面。

 

只是,风不愿做这恶人,却有旁人要来做。

 

一名长袖儒者手持戒尺,不甚友善地轻敲着二人的桌面,而他另一只手拿着的,正是纪星辰今日辰时交上来的作业。

 

“太子殿下可还记得,臣布置的作业是什么?”

 

虽然被打扰到有些不开心,但是纪星辰完全不敢有半句怨言,只因为面前之人曾是他父皇的老师,还是谢连溪的祖父,如今的皇太傅——谢成渊。

 

纪星辰规矩答道:“太傅布置了一篇策论。”

 

“太子殿下记忆力不错。”谢成渊不咸不淡地道,“臣再斗胆问一句,太子殿下,您写的这是什么?”

 

“……策论啊。”还能是什么?纪星辰表示自己很无辜。

 

“不足百字的策论?”

 

“怎么不足百字?我仔细数了刚好一百字的,不信的话太傅您再数数!”

 

很好,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。

 

“殿下。”谢成渊深觉自己做了皇太傅以后脾气见好,想当初他身为天子师的时候,脾气上来了就连天子都是直接揍的。

 

“臣说的话,您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。”

 

纪星辰还在试图狡辩,不对,是解释:“太傅,写文章在于精而不在多,您看《论语》中的孔夫子之言,不也是简明扼要吗?如今依然流传千古。至于策论之道,亦是如此。”

 

“呵。”谢成渊轻笑一声,道:“那太子殿下是有把握自己写的这份策论也能流传千古?”

纪星辰诚实道:“这个,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 

谢成渊眼中的怒气已然蕴藏不住:“不知道的话,臣可以告诉殿下,您写的策论,一塌糊涂,歪谈乱道,简直荒谬!”

 

眼见太傅好像真的生气了,纪星辰再不敢耍嘴皮子了,尊贵如他也只能在这尊大佛面前低头认错:“太傅您别生气,我知道错了,我一定改,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!”

 

谢成渊问他:“殿下,您真的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?”

 

纪星辰小鸡啄米式点头:“知道知道,我下次会好好写作业的。”

 

谢成渊却摇摇头,没有相信他的保证:“下次的事下次再说,先把这次的罚领了罢。”

 

谢成渊用戒尺敲了敲二人面前的课桌,谢连溪仍然面色平静,纪星辰则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,谢成渊不疾不徐道:“臣在第一次上课的时候便说过,凡是交上来的课业,连续三次为丙级以下的,罚戒尺二十。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——

 

“太子殿下记性不错,想必还记得这条规矩罢?”

 

纪星辰已经下意识将双手背到身后,说话顿时没了方才那般底气:“记得......但是......”

“记得就好。”谢成渊没听他的但是,眼神一转,将矛头转向谢连溪:“谢连溪,你可认罚?”

 

纪星辰完全没有想到,谢成渊根本没想罚他,他要罚的是他的长孙——身为太子伴读的谢连溪。

 

“太傅!您......”

 

“学生身为殿下伴读,未能劝导殿下认真完成课业,是学生失职,愿领责罚。”纪星辰没说出口的话被谢连溪打断,他说了今日第一句话,却是请罚的。

 

纪星辰彻底慌乱起来,在席位上跪直身体,挡住谢连溪,甚至递出双手伸在谢成渊面前,请求道:“太傅,我真的知道错了!您罚我吧,都是我的错,求您不要罚连溪哥哥。”

 

谢成渊按下纪星辰的手,平静道:“太子殿下,臣今日不罚您,原因有二,其一,您为君,我为臣,臣罚君,是为僭越;其二,君王行有差错,身为臣子未行劝谏之责亦有错,太子殿下连续三次交上来这种作业,他这伴读自然也有过错,今日是他自己有错当罚,并非是替太子殿下受罚,希望殿下能够明白。”

 

纪星辰明白了,谢成渊要让他知道,身为太子,他不仅仅要担起自己的责任,还要对身边的人负责,他有什么差错,首先遭殃的并非是他,而是他身边的人。

 

往常也常有身边之人替他的过错受罚,纪星辰不以为然,甚至觉得理当如此。

 

他迄今为止十七岁的人生,向来随心所欲不受束缚,他是父皇的嫡长子,自然而然受到所有偏爱,父皇如今正值盛年,他虽然有太子的名头,却从来没有操心过政事,所有人都把他捧到天上,这让他看不清自己,因此以为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原谅。

 

可这一次,他连累的是谢连溪。

 

纪星辰后悔了。

 

看着仍然挡在自己身前不愿妥协的纪星辰,以及铁了心要收拾他的祖父,谢连溪在内心深叹了一口气,不由出声劝道:“殿下,请不要让臣难做。”

 

纪星辰眼眶泛红,夹杂着深深的悔意。谢连溪不去看他,主动站起身朝谢成渊伸出双手:“学生领罚。”

 

纪星辰知道再拦也无济于事,只能期盼着太傅能念着祖孙之情,手下留情些。

 

谢成渊压下谢连溪的右手,他罚人只罚左手,右手还要习字。

 

谢连溪刚想感谢祖父的仁慈,随后便被兜风而下的一戒尺打断了这种想法。是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的那种痛,让人再容不下其它心思,只能全身心去努力抵抗这种痛楚。

 

谢成渊戒尺落的不快,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砸在肉里,毫不容情。五下过后,原本瓷净的手心已然泛起了一层僵肿,谢连溪甚少挨如此重的罚,世家公子的气度修养让他强迫自己不躲避,不出声,但是内心还是会忍不住想,接下来的十五下要如何挨过去。

 

戒尺一下一下挥落,手心方寸之地不停遭受责打,痛楚是成倍叠加的,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痛。

 

戒尺落到十二之数,谢连溪终于忍不住手掌往后瑟缩,就见那原本应该落在手心的戒尺猛然间砸在手指前端指骨之上!

 

“呃嗯——”十指连心,谢连溪实在忍不住,隐忍的痛呼自齿间溢出。他刚刚那一下躲避,完全是身体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,却不想竟招来更大的痛苦。

 

“连溪哥哥!”纪星辰时刻关注谢连溪的状态,见状他慌忙站起身要去查看谢连溪的手指。

 

“无事。”谢连溪拦住他,他能感觉到,祖父这一下收了力气,虽然很疼,但是并没有真的伤到骨头。

 

谢连溪再次递出左手,因为自己的躲罚而有些惭愧:“方才那一下不算,请太傅继续责罚。”

 

谢成渊不置可否,他下的手自然有分寸,知道只是疼了些,并无大碍。少年规矩向来很好,他终究还是不忍苛责,再罚时握住谢连溪的手,迅速打完了剩余九下戒尺。

 

连续的责打让谢连溪的掌心泛出了点点紫砂,谢成渊知道,这伤再过一会儿会更加严重,可能会连成一片淤紫肿痕。

 

谢成渊看着一旁比自己挨了打还要紧张的纪星辰,忽然想到什么,对着谢连溪吩咐道:“不必坐了,去后面站着听课。”

 

谢连溪将掌心藏入衣袖,垂首应是。

 

纪星辰却不乐意了,怎么还要罚?他即刻反对道:“太傅!一错不二罚!您不能......”

 

谢成渊最不爱惯他这臭脾气,治臭小子的办法,他多的是:“不能罚他站?可以,那便跪着听罢。”

 

纪星辰不可置信道:“太傅!”

 

谢成渊继续吩咐:“膝下垫根毛笔。”

 

纪星辰不敢再说话了,他不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谢成渊还会怎么罚谢连溪,但是他知道,无论谢成渊定下什么样的责罚,谢连溪都会遵从。

 

看着明显蔫了下去的少年,谢成渊问道:“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

 

纪星辰摇头,再不敢顶嘴:“回太傅,学生无话要说。”

 

“那便好。”谢成渊云淡风轻,他收起戒尺转身离开二人桌前,仿佛刚刚只是上课前一个再小不过的风波。

 

“连溪哥哥……”纪星辰小心翼翼地扯住了谢连溪的衣袖,满眼愧疚,对不起三个字在喉间百转千回,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
 

他知道谢连溪不想听。

 

谢连溪没有去管拽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,他只是平静地收拾好自己上课的东西,转身离去时不经意般抽出衣袖,自始至终没有分给身旁之人半个眼神。


_________________


来自作者的废话:

一直以来有很多脑洞想写,但每次又都是脑完爽了就搁置了。

然后最近居然2000粉了……「心虚jpg.」那就浅更一篇吧~如果大家喜欢可能会写长一点,不喜欢的话也可能两三章完结这样!

彩蛋有三人小剧场!


好啦~最后祝大家儿童节快乐,看文愉快!

评论(24)

热度(325)

  1.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